又名《往生堂客卿的花式表白》
迟来的生贺
祝我的小达生日快乐,永远年轻、永远恣意、永远热血,一往无前。
内含小达吃醋情节,无脑甜饼,很俗气很俗气,没有什么文笔,请勿较真
1
“钟离先生近来古怪的很。”
橘发青年抓了一撮瓜子,不往嘴里送,只反复在两手心之间来回倒着,蓝宝石般的眼睛泛空发怔,俊朗的眉宇间凝着一股郁结之气,与周围听书的人格格不入。
台上茶博士刘苏一出《海山覆云记》正讲到精彩处,唾沫横飞,喉咙里滚出沙哑的念唱,双臂在空中左右比划。台下众人齐齐叫好,一浪更比一浪高,更有甚者直接拍桌而起,啪啪几个响亮的掌声。
达达利亚前些日子回了一趟至冬,与同僚们一起,给牺牲的女士办了场葬礼。当然,葬礼并非是执行官们齐聚一堂的主要原因,而借此机会商榷接下来的计划才是重中之重。
年轻执行官在冬都开完会,理应依照计划前往须弥,继续追查那位叛逃者的下落。年轻人跳脱,非要半路折了往璃月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璃月扎了根。
入伏的天燥的厉害,天地间像闷在蒸笼里,将人翻来覆去蒸了滚了一道又一道。这一出戏文讲的嗓子眼儿冒烟,刘苏啪一声打开扇子,呼啦啦一顿猛扇,嘴里不忘吆喝“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台下起哄的兴奋劲头过了,尽是瓷器撞击的叮呤咣啷的脆响和咕噜咕噜的灌水声。
“真是热死了!热死了!”黄头发少女旁漂浮的小不点抱怨,“旅行者,我们为什么要陪公子耗在这儿?你陪我去买酸梅汤!”
“对不住,伙伴。”达达利亚面露歉意,额上挂了些许汗珠,阳光一晃亮晶晶的,顺着额头滑下来滚落到颈子里。
至冬年轻人在异国他乡并无甚知心好友,唯独同那位名声响当当的旅行者有些交情,今日在街上碰到,又想起之前钟离的一反常态,百思不得其解,便拉了她讨教经验。
说是这一趟回至冬,从家中捎了不少特产,特地带了些去拜访钟离先生,恰好撞见钟离先生摆弄玉质挂件,还没待他看清挂件是个什么模样,钟离便急急忙忙掩了去。年轻人好奇,再三追问,可钟离像锯嘴的葫芦,一字都不肯吐露,达达利亚追问无果,遂作罢。事后想起愈发觉得不对劲,有什么东西须背着他?那挂件也不像是钟离一贯的风格,花里胡哨的,尾部缀着五彩的丝线,倒似小女儿家家的物件。
楼梯拐角处出现三个熟悉的身影,见到旅行者便打招呼。
“哟!是旅行者和派蒙,呃……还有公子阁下。”胡桃先从楼梯走上来。
“是胡桃、行秋和重云呀!”派蒙朝他们挥挥手。
“旅行者、派蒙,幸会幸会。原是来听《山海覆云记》的,未曾想能在这儿遇到你们。”行秋解释到。
“那你来的不巧,说书的刚刚已经讲完了。”派蒙伸手在空中虚虚点过,“要不是公子非要拉着我们问钟离的事……”
话说到一半,胡桃忙不迭插嘴,讲到钟离先生最近好生奇怪,偶有一日突发奇想,问她会不会编同心结。
“我怎么会编这种东西嘛,又不能拿来装饰棺桲。”胡桃吐了吐舌头,自顾自拉了凳子坐到荧的旁边,“我打发他去问春香窑的莺儿。你猜怎么着?过了几天我竟然在房间里看见他在编同心结!”胡桃站起来,双手撑着桌子,半个身子向前倾,瞪大了眼睛,表情像是活见鬼。
派蒙接过胡桃的话,将达达利亚撞见的事尽数抖落。
“《古诗书笺》中释曰:‘以玉缀缨,向恩情结。’这位公子阁下所描述的应该就是‘罗缨’了,璃月女子出嫁系于腰间的五彩丝带,以示人有所属。”行秋稍加思索,向诸位阐释物件的含义。
“哦!我明白了!钟离先生是在宣誓主权!”派蒙嘴快,把不住门脱口而出。
气氛在这一刻瞬间降到极点,荧慌忙伸手捂住派蒙的嘴,几人面面相觑,悄悄打量达达利亚的脸色。
谁人不知往生堂客卿同那位年轻愚人众执行官关系匪浅,二人时常出没于璃月的大街小巷和各个饭店。至于那位执行官,只要在璃月,便三天两头朝往生堂跑,哪怕是出差在外,寄去往生堂的礼物也从未断过。
而今出了这桩事,摆明了往生堂客卿是有了心仪的女子——否则怎么会把玩一块赠与女子的定情信物,这不是正正打那位执行官的脸么。
达达利亚十指交叉撑了下巴,眼睑低低垂下,眸子里蒙上一层阴翳,反复咀嚼着行秋的话,一言不发。空气仿佛在这片刻凝固,大热的天,同桌其他人背后却虚虚冒着冷汗,大气也不敢出。
达达利亚忽地从座位上蹿起来,嘴里说着我先走一步,伙伴。动作也没落下,三步并作两步离开听书的场子,只余荧一行人瞠目结舌。
2
往生堂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某位执行官大人急冲冲奔到往生堂,面色阴沉,气势汹汹,似是来者不善。仪倌们见这架势,不敢做多的动作,仔细斟酌一番,往生堂做的是小本生意,怕这位爷给往生堂拆了去——虽然往常见他都和和气气的面上挂着笑,但他的手腕强硬,皆有所耳闻。今日这遭还是头一回见。
一仪倌硬着头皮上前陪笑:“公子大人,可是来找钟离先生的?”不必多想,这位来往生堂只有一个目的,还是把烫手的山芋丢给客卿钟离吧。
见仪倌小心翼翼的模样,达达利亚面色稍缓,收了几分戾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和善些。
“我自行去找他,不必劳烦各位。”
仪倌们直直打了个哆嗦,不敢多嘴。在他们看来,达达利亚不过是皮笑肉不笑,眯弯了细长的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眼底酝酿着翻腾的风暴,隐藏着狡诈的算计。
达达利亚在门口踟蹰,欲要敲门,手伸到半空僵住,顿了片刻又收回来。如此反复几次,内心早已按耐不住,情绪像上涨的潮水,将要漫出来。
破门质问么,还是倾诉委屈,怎么样都不合适,他竟想不到任何合情合理的身份和立场来面对钟离。
呵……达达利亚在心底闷闷自嘲的笑开。
他以手曲拳抵门,向前倾了身体,额头靠在手上。
霎时,门漏了个缝,屋内的冷气透过门缝,随着开门的长者一并卷了出来。
“先生当心。”年轻人身体失去了支撑点,直愣愣朝钟离扑过去,嘴上还不忘提醒他。
钟离没料想到达达利亚会杵在门口,不得已伸出手臂去接他。达达利亚见状,顺势扶上钟离的腰,来稳住自己的身形。二人紧贴,动作暧昧极了,达达利亚的汗气热气一并过了钟离,吐出的灼热呼吸搔过他的鼻息。钟离后退一步,为缓解尴尬干咳了一声。
“我正要去找阁下,不想阁下竟抢先一步上门来了,外边日头毒辣,公子阁下进屋省省凉罢。”
许是钟离身上的冷气教他清醒不少,年轻人没有一如想象的那样情绪发作,反倒是见了钟离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乖顺的坐在镇凉的碎冰旁,任由汗湿的发尾贴在脖子上。
他正脱了外套,露出内里褐色的衬衫。钟离蹙眉叮嘱:“阁下方才受了热,身上的汗还未干,这会子又在我这儿一受凉,得了风寒钟某可不担这个责任,所以阁下还是把衣服穿上为好。”
达达利亚听罢旋即将外套披在肩上。
钟离摘下扳指,脱了手套,站起身走到桌子跟前,把袖口挽了又挽,揭开桌上大瓷碗的盖子,拨了拨汤面,从底下舀了满满一碗酸梅汤,端到达达利亚面前,金色的眸子噙着笑,眼神示意他喝汤。
达达利亚接过碗,轻啜一口,咂咂嘴,觉得不过瘾,拿勺匙挫了几勺碎冰丢进碗里。他盯着大小不均的碎冰发愣,噗一声沉到碗底,大块的只一声响便沉到底下不再冒水花,小块的复浮到碗面,沉沉浮浮上下来回晃荡。
他们究竟算什么呢,达达利亚盯着碗面的浮冰,心绪也随之沉浮,不禁思考起来。起初不过是为了获取信息接近钟离,不料在你来我往的打太极中对他产生了兴趣。接触来接触去,一路纠缠滚到了床上,二人作为床伴——可以这么说,已经缠绵过多回,钟离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敏感点他都了如指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单纯的肉体关系已经不能够餍足达达利亚了,他想要更多,不仅仅是局限于肉体的。这个想法好生狂妄、好生大胆,一经滋生,便如藤蔓般疯长,日益壮大,缠绕占据了达达利亚的整颗心。可他始终摸不透钟离的态度,仅有的一两次松口不过是他千般万般央求来的,譬如他自稻妻回来的那一夜,而他想要钟离主动承认。
直至细小的冰渣化在汤面与之融为一体,达达利亚这才端了碗,仰起头一口闷尽酸梅汤,喝的急了些,紫红色的汤汁顺着嘴角溢出,流到喉结,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暗紫的痕迹。
“达达利亚。”钟离从怀中掏出贴身的帕子,正欲递给他擦一擦脖子上的汤汁,见他呆呆怔怔,轻声唤他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又提高音量唤了几声。
“抱歉先生,我走神了。”
闷罢酸梅汤,又接过钟离递来的帕子粗粗揩了嘴,暑气消解了大半,他一改泛空的神情,抬头对上那双金眸。
“钟离先生明日中午有空吗,我在琉璃亭订了座,老位置。用你们璃月话来讲,叫过生辰,我请先生来参加我的生辰宴。”达达利亚的眼睛闪烁着幽幽蓝光,直勾勾的盯着钟离,“方才先生说要去找我,有什么要紧事一并说了吧。”
钟离微微含笑,毫不避他的炯炯目光,勾了唇道:“阁下与我心有灵犀。”
他撇过眼,轻嗤一声,舔舔牙槽,舌根泛着酸,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话:
“先生还是与你那相好的心有灵犀去吧。”
钟离不再看他,低头阖目,扑闪着睫毛,端坐在漆木雕花椅上,无言以复。气氛局促起来,一时间屋子里安静的连根针落下都能听到响。
这诡异的气氛持续不久,达达利亚反应过来不对味儿,好像犯错的孩子,嘴唇嗫嚅,无声的开合、开合,最终改口:“是我口不择言,冒犯先生了。”
“无妨。”钟离并不计较,却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钟离先生可有心上人了?瞧上哪家姑娘了?话在嘴边,于舌尖打了好几个转,却是不合时宜再讲,达达利亚只好咬咬舌尖,将满腹疑问吞了回去。
“总之,邀约我已经向钟离先生传达到了,至于去不去,全凭先生自己抉择。”达达利亚别过头,他自觉跟钟离闹的不欢,不好在往生堂多留,即刻起身离开了。
3
翌日午时,达达利亚早早等在琉璃亭,点上了满满一桌菜。荧和派蒙也应约而来。
“扣三丝、文火慢炖腌笃鲜、金丝虾球……呜哇!好多好吃的!”派蒙擦了擦口水,拿起筷子伸手去夹。
荧打了她的手,派蒙吃痛“哎呀”一声,气的跺脚:“呃啊!旅行者!”
荧示意派蒙看达达利亚。达达利亚撑着脑袋,很是心不在焉,眼睛一直往门口瞟,而他旁边还留了个空座,显然,他在等人。
达达利亚有些烦躁,揉了揉头发,期期盼着钟离能来。
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影,听见派蒙肚子的抗议声,开口道:“实在抱歉,伙伴,你们用餐吧。”
话音刚落,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钟离调侃。
“呼!钟离,你再不来,我就要把菜全吃光了!”派蒙抗议,“我们等你好久了!”
“先生入席吧。”达达利亚把凳子往外拖了拖。
钟离脱了手套,净过手跟他们一同用起餐。
生辰宴本该是欢乐的,可这二人昨天闹了不愉快,低沉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今天。面对一桌珍馐,荧和派蒙吃的如坐针毡,达达利亚也如同嚼蜡,食不知味。只钟离一人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如往常。
用过餐,又躲了好一会儿暑,已经是避开下午日头顶顶毒辣的时候了。
“达达利亚,陪我走走罢。”钟离不咸不淡的说。
见这情形,荧很有眼力见的找了个借口,拉了派蒙跑了,毕竟她也不想夹在二人奇怪的氛围里受罪。
二人一前一后走在街上,钟离在前,达达利亚在后,皆沉默不语,就这样走了好一段路。
钟离忽然停下脚步,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正是达达利亚之前撞见的那一块。他伸手递给面前的青年。
“送给我的?”达达利亚有些诧异,一时定在原地。
“这里还有旁的人么?”钟离拳手置于嘴边,开口轻笑。他目光如水,洒在年轻人身上,似要化开,“佩玉将将,寿考不忘。今日是你诞辰,这玉佩合该配你。”
“可我听说这是璃月女人出嫁时佩戴的,用来示人有所属。”
“这么说也不错。”钟离金眸里笑意加深。
达达利亚接过玉佩,适才看清物件的模样,镂空鲸跃的形状,触手质感温润细腻,隔着手套都能感受到。西沉日头的影子一晃,通体碧蓝的玉身泛起橙红的光晕,鲸鱼的尾巴缀着穗穗五彩丝线,条顺的垂下。
达达利亚向钟离逼近一步,渴求的目光毫不遮掩,将憋在心里的话和盘托出:“这算……定情信物么?”
橙粉色的天幕烧的连成一片,透着煌煌的赤红,像打翻了调色盘,层层叠叠泼在上面。焰色霞光打在钟离背上,映在达达利亚海蓝的瞳孔中。达达利亚有些恍惚,恍惚间看见钟离在笑,他一直笑,也只笑,却不回答。笑的青年的眼眶偷了一抹红霞,笑的青年的喉咙发紧。
达达利亚捂住眼睛,夹着哭腔低咒:“这该死的霞光真刺眼。”
“是啊,霞光真刺眼。”钟离放轻了笑意,附和他。
“达达利亚,我这里还有几件东西。”钟离上前,扳过他捂在眼睛上的手,将一个漆红的木盒塞到他的手里,盒子边上勾了烫金的花纹。
“打开看看罢。”钟离轻点过他微微泛红的鼻尖,达达利亚反射性眨眼,抖落了浓密睫毛上挂的几颗晶莹。
他低头抠开木盒,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些寻常但又不寻常的小物件——红豆手串、香囊、同心结。达达利亚拿起红豆手串,捏在指腹间反复摩挲,难得钟离仔细挑了这些粒粒大小色泽皆一样的红豆。
见他爱不释手,钟离拿过手串,套在他手上。
“阁下出外勤频繁,带上这条红豆手串,此物最最相思。”
不待达达利亚反应过来,钟离忽而笑得点起头。“说来要借阁下吉言。”他顿了顿,眸子里裹挟着笑意,盯着眼前的青年,一字一句轻慢的讲道,“钟某还要同心上人,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永结同心呵。”
说完拣起同心结,手法熟悉的系在达达利亚的腰带上。傍晚火热的风拂过,撩了同心结在达达利亚劲腰间摇曳。
年轻人失语,听了钟离的话,对上那双烫金的眼睛,又想起昨日呛他的话,臊得任由烟霞爬满脖子,攀上耳朵。
“钟离先生怎么想起送我这许多东西?”达达利亚眼疾手快,捡起盒子里的最后一件礼物香囊,凑近鼻子嗅了嗅,低低笑起来。
“俗话说得好,宝剑赠英雄。可惜配得上阁下的礼物太少了,何况我收阁下赠礼许多,我有我的礼数,你放心收下便是。”钟离正色道。
天边云霞沉到地平线以下,只余淡淡光华在天幕上。“走罢。”钟离邀约他,“今日你生辰,本该由我请客,不想你却反客为主了。”
达达利亚咧开嘴角,对钟离眨眨眼,用俏皮的声调问他:“先生想请我吃什么?”
“山珍海味阁下早已品味过,飞禽走兽也不是什么稀罕物。”钟离眉头拧起,作思索状,“唔……不如我亲自下厨,煮一碗长寿面,每个璃月人过生辰都会吃上一碗。”
达达利亚听完捧腹大笑:“先生把我当璃月人?这也算我的生日礼物之一么?”
“阁下说算便算,过生辰的人最大。”钟离顺着他的话答。
踩着夕阳的余晖,二人肩并肩慢悠悠的往往生堂散步。
4
回往生堂时天色已经沉下来了,暴晒一天的地散着阵阵热浪,从脚底传上,不过已经不那么灼人了,树枝儿上叫得声颤的蝉也缓了下来。
达达利亚跟着钟离钻进小厨房,煞有兴趣的看着钟离找出围裙,走到砧板前站定,将围裙套在脖子上。达达利亚抢先他一步,走到他身后,拉过围裙的系带,低头垂目,手里仔细动作:“我来帮先生系。”
气息吐到钟离颈窝,吹得他痒丝丝的,瑟缩一下,惹了钟离回头侧目睨他。年轻人却笑得狭促,眯弯了眉眼,活像只狡猾的狐狸,故意使坏:“先生别乱动呀。”
达达利亚退到桌子旁坐下,歪歪斜斜撑了脑袋,一双蓝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钟离动作。他心道先生连揉面的动作也这么好看,真真是百看不厌。揉过面,钟离用素白、骨节分明的手将面团搓成长条,捏了两端,一拉、一弹、一拽,反复几次,原先的面团好像施了仙术般听话,在他手里变成根根分明又细长的面条。
钟离揭开事先烧的咕噜冒泡的锅,将面条下了进去,拿了筷子轻轻慢慢在锅里搅动,避免面条黏在一起,还不忘打了个鸡蛋进去。继而盖上锅盖,任由面条在锅里翻滚,他切了几段葱丝,片了几片薄姜,一并放进碗里,调了酱料,只等汤汁起锅浇上。
不过多时,钟离将装点好的长寿面端上桌。达达利亚看着色泽鲜亮泛着油花的长寿面,挑了一筷子,放到嘴边吹气,有滋有味的嗦着面,发出哗哗的声响。
钟离见他吃的开心,嘴角噙了浅笑。简单用了些吃食,等达达利亚吃完,跟他一同收拾厨房的残局。
夜渐深,钟离先在床上躺好,侧身看着达达利亚坐在烛火旁,爱不释手的摩挲玉佩。烛火瞳瞳,剪了青年低垂的睫毛,将影子投在他的脸上,分辨不清脸上的情绪,但隐约可以察觉他是欢喜的。青年一会儿捧了玉佩在手心,一会儿拿起来对着烛火,仔细端详玉佩晕出的光芒,兀自笑出声。
“不早了,早些歇息吧。”钟离轻声提醒他。
达达利亚摘了腰上挂的、手上带的,连着玉佩一并放进盒子里。吹灭了蜡烛,走到床前,一层一层放下纱幔,躺在钟离身旁。
借着透进窗子的月光,撑起半身,扳着指头数到:“先生今天送了我五件礼物。”
钟离一顿,纠正他:“达达利亚,你数落了一样。”
“哪里还有一样呢?先生莫不是框我好玩。”
“嘘,噤声。”钟离伸手覆住他的唇,“你仔细听听。”
达达利亚闭上了眼睛,认真搜罗传来的声响,生怕漏掉钟离送他的礼物。
他偏头听了半天,入耳尽是窗外的风声簌簌和不绝蝉鸣。年轻人急不可耐:“我的好先生,快别跟我打哑谜了,行行好告诉我了吧。”
钟离按了他的头,凑到胸前。
砰砰——砰砰——
胸膛里传出清晰的振幅,达达利亚不自觉勾了唇,贴上去,进一步感受心跳。
“好一颗玲珑心啊,钟离。”他吻上鲜活的心跳处,“先生当真放心我,也不怕我以利刃刺透你的胸膛,取了去?”
“全凭你本事。”
钟离呵,钟离。达达利亚低声呢喃。
“先生真是说笑,我哪里舍得。不过,劳烦先生替我保管好,暂且留在你的胸腔内……”达达利亚半戏谑半认真的笑出声,后面一句没道出:留在里面为我跳动。
他翻身在上,罩住钟离,笑得顽劣:“先生好人做到底,都送了六件礼物了,不如多添一件,凑个吉利、吉祥的数字七。”
“达达利亚,你真是……”
“是是是,先生说的是,我又胡搅蛮缠、得寸进尺。可是先生自己说的,今日寿星最大。”没等钟离说完,达达利亚堵了他的话。
“就依你。”钟离语气无奈又带一丝宠溺,“想从我这儿讨什么?”
“哎呀呀,先生别这样,不是什么贵重的要紧的物件,我只要先生一个吻。”达达利亚盯着钟离的脸,目光下移,用大拇指外侧带茧子的地方,刮蹭钟离的唇。
“只是一个吻么?罢……”钟离有些意外。
青年伏身吻下去,在这燥热的夏夜、鹤唳的风声和蝉鸣,一吻将以往所有的疑虑打消,有些东西也变得清晰明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