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if线】挑灯听夜雨

预警:

是掏心if,但是傻蠢甜,大概?

没有什么新鲜玩意,主题是大量基于游戏剧情的魔改文本和私设,有完全是胡编乱造的璃月剧情。

BGM:流浪的蛙蛙《夜雨陈酒》

主CP:(OOC到飞上天空岛的)公钟。

两毛钱迫害旅行者与神之嘴与魈鸟。其他璃月角色串场。

以下正文。

璃月港外暴风骤起的时候,旅行者在黄金屋外和达达利亚打得天昏地暗。

「你居然——果然还是对钟离下手了!」魔王武装的行动突然迟缓下来,露出一个巨大的破绽,旅行者抄起染了岩元素的剑,照着那巨大的脑袋劈了下去,「你们愚人众就那么想要神之心吗!」

魔王武装解除了,达达利亚倚着水刃半跪在地,空出的手攥着心口的衣料。

「女皇想要,我们就去取,这就是愚人众执行官的工作。」石头般的「棋子」硌得他生疼,但他并未放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比起这个,还是看看海上吧——对于璃月,神已经离开了,可真正的灾难就在眼前呢。」

过于热心的旅者愤愤剜他一眼,提着至今都没搞清状况还在吱哇乱叫的小漂浮物跑走了。达达利亚在原地沉默地站了一会,拢了拢有些凌乱破损的外套,背身向璃月港走去。

雪白的闪电从他头顶掠过,暴雨倾盆而下。

凝聚了一众仙人之力的群玉阁,经由旅行者一剑引爆,随着奥赛尔一同沉向海底。仙人们对七星点了头,陆续飞去绝云间,旅行者突然想起了什么,慌慌张张抄起派蒙直奔璃月港里面去。

「莫急。」凝光叫住提剑欲往北国银行去的刻晴,「你也看见,来干扰我们的不过是些小卒,如果愚人众最终的目的就是让奥赛尔大肆破坏,只送来这么些小兵,可不符合他们的一贯作风。」

天昏地暗间,狂风疾雨未有丝毫停歇之势,甘雨撑着柄单薄的油纸伞,在呼啸的风口处站得八方不动。「这一系列事件,说与他们全无干系,没有人会相信,只不过他们确实摘得干净。纵然他们派了卒子来打搅,事后要弃了他们一口咬定至冬官方与此事无关,也并非不可能。」

何况,仙麟的声音一如既往像清心花瓣轻轻软软,某些事情能够在某些人的眼皮底下发生……说不定,从一开始就是被某些人物默许的。

她的目光投向璃月港外的山顶,假装没有看见一道瞬息掠过的翠色风影。

玉衡星悚然一震,硬生生顿住脚步折身回来,眉头皱得死紧。「无论如何,虽说无人伤亡,其他居民财物损毁也不多,但璃月总不能白吃了这哑巴亏。」

「我们七星,再怎么说也是商人。」凝光掩唇微笑,眼波流转,「事已至此,他们从璃月薅了去的,我们得想法子赚些回来——具体的损失清点,照例还是玉衡你手下人去做罢,我且往岩上茶室走一趟。」

与此同时,浑然不知自己真正从璃月薅到了什么的末席执行官,揣着颗烫得他心痒痒的神之心,在北国银行门口踱了三圈而不入,又翻身跳下栏杆跑上了空无一人的街道。

一左拐,二右拐,三上楼,四再转——

钟离站在长廊尽头,遥遥望着码头外的海域,那儿方才渐渐回归平静,而仍有水滴沿着客卿衣角的龙纹缓缓滑落地面。昔日魔神的最后一声咆哮止息时,他仿佛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松垮下来,便有些不受控地向一边斜倒。达达利亚冷不丁从角落里拐出来,一把将他抱了个结结实实,三步并作两步向往生堂飞奔。

「公子阁下,我自认为还未伤到走不动路的程度。」

「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摩拉克斯?」青年不答反问。

假死的岩神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未再多言。

「我知道你现在还有能力,随时从我这把神之心拿回去——那为什么刚才要放任我袭击你?或者说,你一开始为什么要放任我接近你?原来岩王帝君是那种明知道魔神的封印会因此松动,也要退位躲起来的神明吗?既然都躲到人群里,这时候连神之心都没了,怎么又跑出来看着你的子民了?」

嘴上不饶人的同时,年轻的执行官偷偷低头望一眼怀中某个擅自跑出来的理论伤患,见他虽脸色苍白、合着眼一言不发,但呼吸平稳、面上未有痛色,又暗自在心里松口气。

虽说自己就是造成这一局面的罪魁祸首吧,在靠近往生堂时,执行官小伙子那份微妙的心虚又加重了些。

「我的好客卿诶,就是担心外头有人受了灾,也不是你个风寒病人该顶着雨出去乱转的理由!哎呀,这正有个大单子,本堂主亲自跑一趟罢!」

胡堂主原本已叫了几位打下手的准备出门寻人,适逢达达利亚破门而入。小姑娘家一眼望见客卿白纸般脸色,眉毛一竖正要发作,钟离适时「醒来」,慢声细语解释一番。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过去,胡桃算是勉强相信眼前人「偶感风寒,然对此番风雨实在担忧,出门巧遇公子阁下,被好心送回」的说辞,更勉强地接受了狐狸样的外国执行官「留下来照顾人」的请求,拎着护摩之杖拖着仪倌出了门。

得了往生堂主人首肯,至冬的军官一路长驱直入敌营腹地——退休岩神的卧室。

地板上属于神明的金色血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窗户大开着,一些雨水泼了进来,案上半幅未完的画连带着遭了殃。达达利亚把(胡堂主口中)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客卿抱上卧榻,忽而反应过来,差不多同样的的事几小时前自己才怀着更复杂的心情做过一遍,于是伸手去扒拉人家淋湿外套的动作不由得停滞了一下。

他不自觉地将右手向上移去,手指攀过钟离胸前方才由他亲手撕裂而现今已愈合的狰狞伤口,一路抚到脖颈。手指慢慢张开,虚虚卡在对方毫不设防的咽喉处,与人类别无二致的呼吸和脉搏此刻都在他掌下缓慢地跳动。钟离阖了双目,头靠在榻上微微偏向一侧,似乎昏昏沉沉,对一切危险都无知无觉。

「摩拉克斯,」达达利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罢了也只是再度挤出一声近乎喟叹的呼唤,几个字眼被他念得百转千回,「钟离先生,我的先生。」

他挪开看似威胁着对方生命的手,在钟离颈间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几小时前,璃月港尚是一片风平浪静。

达达利亚翻进钟离住处时,后者正对着另一扇窗,提笔摹画一枝探进屋内的桃花。待一朵墨花在纸上染成,钟离搁笔起身,仍背对着一言不发的达达利亚。

「公子阁下,今日来此,似乎分外寡言,可有心事?」

我是有心事,跟先生有关的大心事。背着任务来到璃月的执行官此刻在从前坐惯了的木椅上坐立不安,烦躁到恨不得把心里话全倒出来。

从「钟离先生是个特别的人物」到「钟离是摩拉克斯」,这中间的认知跨度并非只是从人到神。「女士」在蒙德已经得手,不日即将抵达璃月,若让她来动手,保不齐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要不我坦白算了,说先生我其实大老远从至冬一路颠簸了来是为掏你的神之心的你可以打个商量给我吗,说摩拉克斯我特别想和你打一架无论赢不赢我总要想办法抢你的心?这玩笑可开大了。

「先生。」

年轻人终于下了决心似的,打椅子上缓缓站起,一步一步向他的任务目标靠近。

「钟离先生。」

手在背后凝出水刃,就像平素把偶然买下的礼物藏在背后。

「……摩拉克斯。」

亲密地贴上去,有如情人耳鬓厮磨的距离。

水刃同时出手,破开掌下温暖的身躯,随着钟离压抑不住的闷哼,探向虚假的胸腔,越过虚假的心跳,握住棋子样的真心。

而他仍从背后拥抱着被穿胸而过的爱人。

竟然这般顺利。达达利亚不合时宜地想。

「神之心,我就为女皇收下了。」他硬着头皮冷下声音。

他抽回手的刹那,钟离脱力般倒向他怀中,贯穿左胸的伤口肉眼可见开始自愈,金色的血液仍在徐徐外溢,沿着他垂落的手臂溅洒地面,开出一朵摩拉形状的花。

他的血肉是大陆的银钱与血脉。而方才这只手感受到的心跳,究竟有几分是假意呢?

达达利亚从前唯一见过的神是女皇,女皇是战士,战士无比坚韧,但战士仍会疼痛;女皇是温柔的神,温柔的人会为各种情感而悲伤。

岩神是一样的吗?受伤也会疼痛,被骗也会悲伤。

可算起来,摩拉克斯,钟离似乎也该是先骗了人的那个?

「阿贾克斯,」骗了人的神明睁眼望他,目光略有些涣散,但仍是清明的,「不要难过,阿贾克斯。」

许是因身躯受了重创,钟离嗓音沙哑,气息也乱了些许,更扰得达达利亚想去找旅行者打一架发泄。

不行,我非要难过,我还特别委屈,我很生气,虽然是我动的手,但我就要先生一回气。

「我可不会难过,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倒是照这般下去,马上璃月港外就要有东西来大闹一场,即使这样你也无所谓吗,岩王帝君?」

脑子一团浆糊的达达利亚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总之先匆匆忙忙把自己手底下的受害人抱去榻上,连窗户都不记得关,飞身翻了出去,直奔黄金屋堵截探查真相的无辜旅行者。

他并未漏听钟离叹息般的送别之语。

「我知道。」

一通折腾下来,年轻的执行官挨了一顿来自异乡人的暴打,又淋了好一场暴雨,此刻才终于借着钟离屋里的毛巾把满头雨水搓干,顺手关了门窗,一屁股坐到床边,让大脑重新开始运转。

「我觉得你真的会得风寒,先生。」结果他望着闭目休憩的钟离,一开口又忘了让话先过一遍脑子。

「神之心骤然因外力离体,总有些不适反应,此番症状,与常人染病还是有所不同。」钟离略略抬眼,目光不偏不倚落在他揣着神之心的上衣口袋,「公子阁下,烦劳你过来些。」

达达利亚原本正在掰扯脑子里名为「现状」的毛线团,听闻此语还是下意识倾身向前,让钟离伸手抵着他的胸口,全然忘记,如果岩神是个记仇的,这会反掏了他的心亦如探囊取物。

「契约已成,赐汝应许之物。」

旅行者和提瓦特最小的向导惴惴不安敲开虚掩的屋门时,见到的便是屋子中央金光大盛的场景。

「契约。」光芒散开时,达达利亚终于抓住关键词,「如果说是神之心……我自认为是来抢的,并未与先生有任何约定。这个契约,难道是女皇?」

「正是冰神。」钟离略一点头,「旅者和派蒙也进来说话吧,如今有些事,我想你们也有知晓的权利。」

旅行者从善如流,过来拉了把凳子乖巧坐下。一只圆溜溜的青绿色小鸟从旅者的头发里滑出来,滴着雨水掉到小茶桌上滚了两圈,勉强找到平衡,在桌子中间站定。达达利亚瞟一眼这只身子仿佛简笔画的奇鸟,觉得比起这肥啾,「团雀」都愧对名字里的「团」字。

「……魈,捏分身的手艺,还是这般……别致。」钟离别过脸去,握拳掩唇轻咳一声。

「帝君,咳,钟离大人……谬赞,不是,总之……荻花洲魔物暴动增加,魈无暇亲身前来汇报,不得已分身跟随旅者,望大人见谅。」肥啾发出望舒客栈常驻仙人的声音,豆豆眼狠狠瞪向达达利亚。达达利亚毫不示弱地瞪回去,忽而感觉手上传来细腻触感,原是钟离将他的手握住,一下子给他气焰通通打消,甚至还冒出些更新鲜的心虚感,忙不迭收回目光。仙人分身的眼神愈发尖锐,似乎恨不得当场叫和璞鸢招呼过去。旅者左看看右看看,嘴角爬上个暧昧的笑容。

「长话短说罢。」钟离对此间几人的风起云涌似乎一无所知,清清嗓子道,「我与至冬神明,早先便有契约——一个终结一切的契约,详细内容不便透露。在这之中,我的交易筹码,便是这神之心。」

「所以您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达达利亚毫无波澜地陈述自己心甘情愿被漂亮璃月人骗财骗色骗身骗心的历史。

「而作为交换,」钟离继续道,「『让璃月港面临一次没有帝君的考验』也是至冬需要做的部分。」

「所以即使被取走神之心本身就会导致魔神封印有所松动,先生也没有反抗,不对,是没有反杀我。」达达利亚回想着前番过于顺利的「抢夺」,不知为何脑子里竟冒出一丝「我死里逃生了」的念头,「无论我们愚人众选择怎么做,最终一定会导向你要的这个环节。」

「有帝君默许,奥赛尔才能被放出来。」青色小肥啾接话,语气极其不善,「否则此等贼人,又是对帝君图谋不轨,又是意图破坏魔神封印,早先就该一枪搠死在璃月境外!只因帝君所求必有深意,我才得按兵不动。」

达达利亚默默抬手摸了摸自己从仙君枪下幸免于难的脑袋。

钟离假装没听见大喇喇的图谋不轨四个字。「这番看来,早让魈知晓前情,这决定没有做错。」

「你果然早就知道吧!」旅者佯怒,仗着那冷面仙人本尊不在,伸手戳肥啾肚皮,把小家伙戳得咕噜噜又在桌上滚起来,「现在看来,依仙人这脾气,要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那会儿在望舒客栈一听帝君遭难,不得当场飞上群玉阁讨个说法?」

这会儿当真「遭了难」的帝君,倒更不急于追查凶犯,任由真正的凶犯趁机偷偷摸摸对自己上下其手一番。「如今,璃月七星证明了自己对抗风险的能力,众仙人也能心平气和与凡人真正达成合作,我才能真正安心退位,交出神之心。契约由此才算真正完成。」

几位不速之客告辞时,屋外风声略弱,依旧大雨连绵,屋里一盏油灯被旅者关门带起的风吹得灯光乱飘。钟离正欲起身去挑灯芯,硬是被达达利亚按回床上。至冬的武人端了凳子坐到灯前,学着从前见过的客卿模样,觑着眼瞄准光焰中心那一点儿柔柔弱弱的灯芯,举着灯芯钩儿慢慢靠近。

「先生,」他说话时手底下稍稍一抖,险些把灯心儿整个扯下来,「如此算来,我好像是被你们从头骗到尾的那一个?」

「……单结果论而言,也算是各取所需。」钟离捧着达达利亚倒来的热水,品茗般一小口一小口细细抿过,「当然,此间事宜确实对你有诸多隐瞒,却并非出于对公子阁下或是对至冬的恶意。只因我见你第一眼便料定,阁下不是个会安分照着别人安排走的人。我想,不如静观其变。」

「那后来同我这般……交好,也是静观其变的一部分咯?」

绵密的雨声渐渐冷清了些。

「是一部分,却也是某私心作祟。」

灯芯钩当啷一声掉在桌上,同水杯碰过床头小案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达达利亚顾不得灯光明明灭灭,三两步跨到钟离跟前。「原来岩神是真的有心啊。」

他欺身上来,半压制着钟离,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语气故作凶狠。钟离却从中听出一分道不明的委屈,只得顺势轻轻在他发顶揉搓一把。「魔神岂是无心之物,只是岩王帝君纵有一颗真心,也无一处敢安放。凡人钟离则可以无负担地说,我倾慕于一人,愿与他遍历璃月山川,尝尽烟火滋味。」

「若非与冰皇的契约需要,我想这时间本可以再长一些……嗳,达达利亚,阿贾克斯,抬抬手罢,压着我的头发了。」

「这可是先生你说的,」达达利亚翻身下去,顺手把那一缕长发捉到手里把玩,「时间可以再长一些。」

听说末席执行官的地狱难度任务居然顺利完成,女士特意绕路来璃月港一观奇景。达达利亚亲自往北国银行来迎,却不是要接待同僚,而是鬼鬼祟祟把光荣无上的战利品塞给她。

「替我回去交个差,我已上书女皇,要在璃月再待些许时日。」

女士看他的神情宛如看见散兵举着博士跳踢踏舞。「你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我好着呢。」达达利亚满面红光似在证实他所言非虚,「就是,那什么,我用了点非常手段掏人家的心,多少要给岩神他老人家赔个不是,才好留我一条命,对不对?」

炎之魔女沉默良久,给了末席一个近乎怜悯的眼神。「也行,你就好好治一治被岩神敲坏的脑袋再回去也不迟。」

某种意义上确实被岩神弄坏脑子的年轻执行官,终于甩脱任务,一身轻松地翻出栏杆外,一路径直往三碗不过港奔跑,给岩神老人家赔不是去也。

本篇突发奇想 End

作者有话说:

真正上手才会感觉到,这真是两个顶难写的男人(摔笔

但正因为难写,所以更加想写了(什么抖M

是作者在LOF的纯水岩短篇搬运存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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