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做梦梦到的情节,很短的2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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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捡到了一本书。
确切来说,不是他捡到的,而是送到他手里的。
今日琉璃亭难得的供应非海鲜类主菜,客卿一早就去排了号儿,估计是少了平日里山珍海味的牌面,店里人不多,不过半炷香时间,钟离就落了座。
他照例先跟女侍寒暄,接着详细查看菜单,以清炒为前菜,附以高汤做主食,最终以一份细腻的糕点结束了正餐。他吩咐了记账到往生堂,接着就要拂栏而去,走到门口时才留意到地上掉着一本书。
“这本书并非本店的藏品,”女侍一面翻看清单,一面朝钟离摇头,“先生若是有意,带着它慢慢去寻失主也是可以的。”
这就奇怪了。客卿细细端详起手中的书本:不是很厚,封面用皮纸包着,没有署名作者,璃月的大部分书籍都来自于万文集舍,底部都印着流云的章,这本却没有。
他又把书掉了个个儿,元素力微动,也毫无反应,显然只是本普通的纸质物品。
钟离原本是想,拿着这本书坐在琉璃亭门口等待失主回来;或是干脆把书留在原地。可那东西握在手里总令他有种莫名的熟悉,似乎还能令客卿想起某个人。
是谁呢?
钟离不太清楚,他的记性太好,记忆里的人太多,无时无刻不在挤压着他过往的痕。同时,留下痕的人也太多,多数痕迹又被钟离清理干净了,更是无处去寻。
于是他擅自做了决定,要把这本书带回去,先翻看两日再议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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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客卿也不是很明白,为何光天化日之下往生堂还要紧闭着门扉,但当他推开后又瞬间领悟了堂主的意图——屋内烟雾缭绕,显然是胡桃又在施某些隐秘的术。
看样子不是很成功。钟离轻咳了一声,试图弄出些动静好让胡桃注意到他的归来。
果然,小姑娘闻声转过身子,在看到来者是谁后又把头转回去了。
“老孟呢?”钟离问。
胡桃对这个问题似乎兴致不高:“出去了。”
钟离点点头,把那本书放到一旁的楠木桌上,这才脱下手套。
“年初不是有个孩子的爹来找过我们吗?”胡桃还在摆弄着手上的几张符,更像是顺嘴一提。
客卿的记性实在是太好了:“你是说来自轻策庄的那位吗?”
堂主点点头:“他儿大概是快要不行了,一早就急匆匆喊了老孟和白术他们过去。”
是生是死都顾虑周全了,白术能救活就是再残喘些时日,救不活了老孟也能当场盖棺。钟离有时还挺佩服那些顾虑周全的凡人,至少并非所有魔神都能做到同样的事。
客卿煮上了茶,一切就绪,便坐回屋内一处雕花木椅上,他翻开那本无名书的第一页,只扫了两眼,眉头便皱了起来。
书中在开头写道:少年总是这般无忧无虑,自幼便拥有着幸福的家庭。
他的母亲总是充满包容,像无声的流水般溶解一切忧愁与哀伤;父亲更是对他喜爱有加,时常陪他在天造的菱镜上嬉戏。
可惜命运的安排叫人如此惋惜,少年还是在一次意外中坠入寒渊。
那是彻底的绝望!
刺骨的雪和凌冽的风吞噬了他鲜活的心,可人类不能失去心脏,于是少年在寒渊中不断寻找,最终找到了傲慢的执,他把那些奇怪的东西混在一起,填补了胸前空洞的部分。
奇迹出现了。
那些东西居然代替了少年曾经的心,并且化为更强大的支柱,支撑着他在寒渊中继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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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主,”茶已经凉透了,但钟离并未尝过半口,他起身走到胡桃面前,“你可曾听闻过一种璃月秘法,可将人困在书中?”
“嗯?好像知道。”
客卿把那本无名书递过去:“有人被困在这本书里了,劳烦你同我一起破除封印。”
胡桃的神色有一瞬间的讶异,而后消散,她接过去,缓慢闭起眼睛,那些咒语便如同本能般在体内涌动,在唇边流淌。
接着,四周不再浮着先前的烟尘,而是燃起微弱的火,全部汇聚在她的指尖,化作蝶,烈焰,撩起书页的一角,慢慢扩散。
钟离也闭起眼,发尾流过微弱的光,同样被裹进书里,大约三个呼吸后,那本书便烧了个干净。
下一刻,像是扭曲了空间,周身的气压瞬间汇拢,钟离只来得及做出抬手的动作,达达利亚便凭空出现在他的上方,接着朝他压下去。
“呀!”
胡桃被吓了一跳,惊叫了声躲到一旁,钟离倒是闪躲不及,被突然显现的青年砸了个满怀。
堂内有那么一刹的死寂,接着是达达利亚的声音,他缓慢支起身子,在看清身下人的面庞后愣在了原地。
“钟离……先生?”
就算是魔神之躯,被一个成年人体型的男性撞倒也是件麻烦事儿,客卿顺了口气,示意达达利亚先起身。
胡桃在一旁拼命揉眼睛,确认再三这是真实的场景后深吸了一口气,又叹出去。
“我先出门一趟,”小姑娘不愿意在这样的氛围里多加逗留,她三步并作两步逃到门口,临走时还不忘朝钟离使眼色。
门被关上,这下屋内少有的主要光源也被切断,只余几缕阁楼上散下的日光勾在达达利亚身上。
客卿终于也坐起了上半身,他碾平被青年压皱了的衣摆,这才察觉到对方正一动不动的盯着他。
“阁下刚从执迷中脱离,自然会有些不适,”钟离抽出被达达利亚压在身下的胳膊,“先适应……唔。”
青年重新压上他的肩,以及他的唇。达达利亚缓慢地,一点点舔舐着钟离的嘴角。
明明呼出的气饱含某种高涨的情愫,客卿却感到股寒意。于是他问道:“你很冷吗?”
青年在亲吻的间隙抬头:“嗯?为什么这么问?”
钟离没有回答他:凡人所谓的冷暖对于魔神来说不值一提,就算是胡桃的火焰有时也无法让钟离体会到半分暖意。但达达利亚不同,或许是武人索求极致的念孕育出不可见的火光,总之他的暖的,对于神明来说,来自冰雪之国的青年是暖玉般的存在。
于是作为一种巧妙的回应,钟离抱住了对方,他的动作很轻,附带着结束了这无始无终的一吻。
“罢了,”客卿拍了拍达达利亚的肩,“你现在需要休息。”
不论是真实的寒渊,或是虚假的温情,都已成为刻在铭碑上的过往。
“如今还是先休息吧,阿贾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