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戏

私设民国背景,军官达达x明为戏子暗为地下党钟离,be,be,be,达达无了,慎入!

达达利亚带兵入驻璃月的时候,城中还是一片祥和,虽说自己只是奉命带兵驻扎此地,但上头的心思……实在不好说。
“将军既然都来了璃月,不如去听会儿戏吧。”副官把两张戏票放在达达利亚桌上,笑的眼睛都没了,“今天下午可有钟先生的场子,一票难求,我好不容易才捞到的。”
“那便去看看。”达达利亚望着不远处耸立着的古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下午,古楼里响起诸多乐器的声音,种类繁多却并不嘈杂,达达利亚跟副官在离台子较近的雅间落座,静等好戏开场。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随着乐声暂歇,戏台上灯光乍现,只见一人头戴垂帘金冠,一席金红长衣站在台中,开口的瞬间全场寂静无声,只余下清冽嗓音在空旷的戏楼内回响。
达达利亚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虞姬竟是个男子扮的,虽说是男子,却丝毫不让人出戏,眼中波光流转,而眼尾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红,更是看的人心驰荡漾。
“这位正在唱的,就是钟离钟先生,璃月顶有名的旦角儿。”副官是璃月人,知晓这位至冬来的上司对此不甚了解,便小声解释道,“旦角就是这样,男子扮女相,您以为如何?”
“好看。”原来他叫钟离吗?达达利亚看着台上熠熠生辉的男人,心底涌起奇怪的感觉。
达达利亚被一旁的副官摇醒时,场上已经换了出戏,钟离正仰起头,伸舌去勾手中帕子,眼底水光潋滟,煞是好看。
这时达达利亚才从副官口中得知此时已经换了一曲,自己却没能反应过来,看来这个叫钟离的角儿……有些意思。
“钟先生,我们将军想见您一面。”散场以后,副官到后台找到了正在卸妆的钟离,卸去满头珠翠之后的他看起来多了些烟火气,长发扎成细辫垂在背后,脸上还留有未卸完的妆面,眼尾的艳红却久久不散。
“不必了,我不认识你们将军,也不想掺和这些事。”钟离拒绝了副官,细细的卸完剩下的妆面,拿起桌上自己最喜欢的耳坠挂好,然后便开始收拾家当。
“可我对先生您很感兴趣,当真不能赏面喝杯茶吗?”副官刚想开口,达达利亚却走了过来,将手中的琉璃花束放在一旁的桌上,抬手压低帽檐,朝钟离笑了笑。
“将军您怎么……”“将军?”钟离突然有些发懵,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小的男人居然已经位列将军了吗?真是不可思议。
“如何,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就喝杯茶。”达达利亚见钟离对自己的第一印象还不算太差,便乘胜追击,继续挖人。
“好吧。”不知为何,钟离看着面前的少年将军,并没有什么讨厌的感觉,“待我收拾好家伙什,再陪将军喝茶。”
“好,我就在外面等着。”达达利亚摆正帽子,带着副官离开了休息室。
“这个人……有些意思。”钟离拨弄着桌上的琉璃百合,随手摘下一片花瓣捻成了粉末。
“久等了吧,收拾东西总归是麻烦了些。”钟离一眼便看见了站在车前的达达利亚,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后温和笑道。
“无事,钟先生请。”达达利亚并不介意,伸手替钟离打开车门,看着面前人长腿跨入车内,颇为贴心的关上门,随后自己坐在了另一边,示意前排的副官开车。
“不知先生喜欢什么品种的茶?”达达利亚与钟离一起在后座,虽说算不上挤,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也已经可以忽略不计,达达利亚莫名有些紧张,故作镇定的想找些话题。
“都行,我对茶不算挑嘴,将军随意就好。”钟离偏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的刘海遮住了脸,但露出的小半截耳朵已经红透了,心中颇有估量,便给了他个台阶下。
“那便去你之前说的那个茶楼吧。”达达利亚敲了敲副官的椅背,示意他可以开车了。
“是。”副官得令,一脚油门将两人送到了璃月最有名的茶楼,这里同那戏楼一样,都是古色古香的璃月式建筑,看着颇有些岁月留下的沉重厚实之感。
“一壶龙井。”顺利找到预定好的雅间落座,达达利亚唤来小二,点了壶上好的龙井。
“钟先生很喜欢唱戏吗?”在等茶的空当,达达利亚忍不住好奇了一下。
“谈不上喜欢,只是家里吃的这口饭,既然承下了这份本事,就该坚持下去。”钟离看着外面渐渐落下的红日,语气无波无澜。
“那先生有考虑过换个行当吗?”达达利亚从钟离眼中并看不出多少对戏剧的喜爱,他也不太明白,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坚持。
“能换什么行当?”钟离转过头来,抿唇道,“我除了唱戏没别的本事,长得也不甚讨喜,只有用妆遮住本貌才敢在人前露面。”
“哈?”达达利亚人都傻了,面前这人分明好看的像是天上的神祇,现在居然说自己长的不甚讨喜?这要是算丑,他当场自戳双目!
“您……有没有想过成家?”达达利亚接过小二送来的茶壶,替钟离斟了杯茶,趁钟离撇茶沫的时候小心询问道。
“并无打算。”钟离抿了一小口茶,又道,“我长得不好看,又是个不入流的戏子,哪家姑娘能看得上我这般人?”
“那你……有没有想过……嫁人?”达达利亚低头看着面前茶中倒映出的自己,手指不安的摩挲杯壁,期待却又害怕钟离的回答。
“怎么,难不成将军还打算娶我这么个戏子?”钟离却是笑了,半开玩笑的反问道。
“如果我说是呢?”达达利亚看向钟离的眼神瞬间变了,毕竟自己是很正经的在问,而不是什么花花公子的玩笑。
“我与将军不过一面之缘,这么快就谈及嫁娶,未免过于轻浮了些。”钟离收起笑意,看向达达利亚的眼睛里也没了流动的波光。
“先生可以好好考虑一下。”达达利亚神情严肃地看着钟离,“无论轻浮也好,玩笑也罢,在下对先生都是真心的,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一见钟情,那就是你我的相遇。”
“我会慎重考虑的,戏班还有事要处理,先行一步。”钟离说罢,起身离开茶楼,留下达达利亚看着对面几乎没动过的茶水出神。
钟离此人有点意思,寻常戏子若是得人欣赏不说喜悦万分,却也绝不会如此冷淡,看来有必要去查查这位钟离先生了……

“先生的戏还是这般好看。”戏院后台,达达利亚熟练的递上一束琉璃百合,这些天他日日都来,勤快的让钟离开始怀疑这么一个天天无事的闲人当真是一国将军吗?
“多谢。”出于礼节,钟离还是接过花放在桌上,然后继续清卸脸上厚重的脂粉。
“上次同先生说的事,考虑的如何?”达达利亚伸出指尖轻扣桌面,发出一声闷响。
“你我身份有别,堂堂至冬将军迎娶一个成日里扮女相的男戏子,实为不妥。”钟离擦去脸上最后一抹嫣红,梳理着垂在身后的长发。
“你也说了我是将军,他们就算心中不服也拿我们没办法不是吗?”达达利亚拿过钟离手中的玳瑁梳,捧起一缕墨发小心梳理。
“你们至冬人都这么不讲理吗?”钟离侧目看向达达利亚,鎏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有我是这样罢了。”达达利亚倒也不恼,颇为熟练的从柜子的第二个抽屉里拿出钟离常用的发扣,束好那一头及腰的长发。
“既是如此,想来我再如何抗拒,将军也会一意孤行了。”钟离叹了口气,似是认命一般笑道,“那便……皆随将军所愿。”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一定会给钟先生一个难忘的婚礼。”达达利亚轻吻钟离手背,并留下了一枚嵌着夜泊石的戒指。
“先生,此人不善,怕是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你为何还……”帘后走出一个深棕色长发的少女,若是璃月本地人定能一眼认出她是街口棺材铺的女孩胡桃。
但他们不知道胡桃的另一个身份是璃月暗党的成员之一,而她的上司,正是钟离。
“他想演,我便陪着他演,左右不过一出戏罢了,这么些年也演了不少,没事的。”钟离摩挲着戒指上的夜泊石,神色一如往常,“何况若真如你所言,他已经查出了我的身份,那我才更应该去,若能牺牲我一人保全整个暗党也算不亏,只是以后就要辛苦你们了。”
“既然先生已经有了打算,胡桃也不便多言,唯愿先生照顾好自己,但即便是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也绝不会弃您不顾。”胡桃朝钟离弯了弯身,转而离开了戏班子。

达达利亚的速度很快,没过两天钟离便收到了新做出来的喜服,璃月款式,金丝红袍,但钟离没想到这身衣服并非女裙,而是实打实的男装,看着不像新娘,倒似新郎。
“换上看看吧,我找人按你尺码做的。”达达利亚翘着二郎腿坐在洋椅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看向钟离目光中的那一抹觊觎。
“好。”穿惯了台上厚重戏服的钟离在穿这身喜服时并不觉得繁琐,但毕竟平日里总着女服,总归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真好看,不愧是我相中的人。”达达利亚不知何时走进了更衣室,看着眼前一袭红袍的钟离微笑,似是很满意钟离穿这身衣服。
感觉到某人贴近自己的同时手还很不安分,钟离本能的感到抗拒,却听见达达利亚没来由的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会在身上藏枪。”
“长枪是戏班子的道具,我总不能……”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达达利亚将钟离逼到角落,“钟离,璃月暗党之首,从我们驻扎在璃月的那一天起你就一直在暗地里给我们使绊子,我没说错吧,钟离先生。”
“看来至冬的年轻将军比我想的聪明。”见达达利亚把自己信息都查出来了,钟离索性也不再遮掩,“那现在你准备如何,杀了我?还是把我关起来严刑拷打?”
“为什么要杀要打?这么好看一人,要是打伤了多可惜。”达达利亚捏住钟离下颌,打量他的眼神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我先前说的可不全是谎言,至少我现在对你很感兴趣,在我厌烦你之前,你还能留下一条命。”
“呵,都说当军官的没几个脑子正常,我起初还不相信,现在看来倒是不假。”钟离神情冷漠,现如今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生死已不再重要,即便是死在他们手里,也绝不会暴露暗党其他成员的一丁点消息。
“如果你是想激怒我的话,那你成功了。”达达利亚一把掐住钟离脖子,将他死死按在墙上,冷看着他的脸因为呼吸困难而发紫。
就这样吧。钟离露出一丝笑容,与其生不如死,还不如早些上路,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守好暗党,自己还真是个不称职的领袖啊。
钟离昏死之前最后看到的,是达达利亚开合的唇,却听不见他说了什么……

钟离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头顶是结构复杂的吊灯,正散发着明亮温暖的光芒。
“我以为你还要过一会儿才能醒,看来暗党人的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达达利亚拿着药走进房间,单膝跪在床上,强迫钟离抬起头,露出白皙脖颈上的十道青紫掐痕。
钟离闭了闭眼,原本想着激怒达达利亚让他杀了自己,但现在看来,这人远比自己想的还要麻烦,怕是连寻死也变得困难了。
“别乱动,我给你上药。”达达利亚并不介意钟离的反应,拿棉签沾了药膏就往伤痕上抹,手上也没点轻重,药棉重重地擦过伤口,疼得钟离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一下。
“疼吗?疼就听话点。”达达利亚见钟离眉头紧皱,知道他此时并不好受,手上的力道稍稍减轻了些,语气也缓和许多,“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伤你,也不会把你交出去,所以也请你别再一直挑衅我,否则我怕自己会对你做出些不好的事情来。”
钟离没有回应,只是一直闭着眼,似乎只要看不见达达利亚,就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达达利亚见钟离不搭理自己也没再说话,只是拿药棉帮钟离处理好伤口,然后收拾好药物离开房间,只留下四肢被缚的钟离。
虽然早知道可能会被抓住,但钟离从未想过达达利亚并没有对自己严刑拷打,只是锁住四肢关在了没有窗户的房间里,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让他得逞……
钟离挥动四肢,发现锁链不算太短,自己应该能比较自由地活动,但绝对出不了那扇门,没有窗户,逃跑显然不可能,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尖锐物品,看来是连自杀都被防的很严,至于咬舌……身为暗党首领的钟离很清楚这样根本不可能迅速致死,若是被达达利亚发现,只怕事情会变得更麻烦。
想来那家伙也是猜到了这一点才会对这方面毫不设防吧。钟离侧卧在床上,手指抚摸着擦了药的脖颈,泛起丝丝疼痛,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留些许思考能力,不至于被达达利亚的反常行径欺骗了大脑。

“伤好的差不多了。”达达利亚放下药膏,看着钟离的眸子里流露出些许温柔,“先生这些天乖了不少,我很欣慰。”
“如果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情报,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为好。”钟离扭头避开达达利亚的视线,这个人的眼神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对了,说到情报,我想起来一件有意思的事。”达达利亚撩起钟离垂落床上的发丝,轻笑道,“我发现这些天明里暗里都有人在窥视这里,看起来不过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你说……我该拿他们怎么办才好呢?”
“不行!”钟离罕见的有了情绪,心底亦是难以平复:明明已经跟胡桃说清楚了,如果自己被俘就赶紧转移党部,他们怎么能……
“钟离先生难得这么激动啊,看来他们的确是暗党中人了。”达达利亚轻吻手中发丝,开口却是冷酷话语,“暗党给我们带来不少麻烦,是抓起来之后慢慢折磨还是直接枪杀,还真是难以抉择,你说呢?”
“暗党行动皆由我制定,要杀要剐冲我来,他们不过是群半大的孩子!”钟离挣扎着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攥着达达利亚的衣领。
“呵,先生这是在求我放过他们吗?”达达利亚握住钟离青筋凸起的双手,眼底满是促狭笑意,“璃月素称礼仪之邦,难道钟离先生连如何求人都不懂吗?”
“求……求你,放过他们……”短短一句话,钟离却几乎咬断了牙,被迫向敌人求饶,这是烙进了骨子里的屈辱。
“真乖。”达达利亚摩挲着钟离微干的唇瓣,在他毫无防备之时倾身吻了上去。
“!”钟离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达达利亚竟会做出这般逾矩的行为,身体反应比思绪更快,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分开,而达达利亚脸上多了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真甜。”达达利亚舔去唇角渗出的血,只是那个“甜”字,却不知所指何物。
“先生说话做事之前,可别忘了那群小家伙的命还在我手里。”达达利亚靠近钟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沾上了些许血渍,“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好好休息,晚上再来看你。”
达达利亚走后,钟离十分嫌弃地反复擦拭嘴唇,即便是擦出血也不愿停止,脏,好脏。

“将军,恕我直言,您不该留着那个人。”先前给达达利亚送票的下属见自家长官这些天一直扑在那个俘虏身上,心底有些不悦,“再怎么说他也是暗党首领,绝非等闲之辈,将军此举与养虎为患又有何异?”
“把危险的老虎拔去爪牙圈养起来,不是很有意思吗?”达达利亚旋转着手中的钢笔,轻笑道,“你知道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吗?”
“属下不解。”
“钟离是何种身份?璃月暗党之首,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他在我手上关着,会如何?”
“会……来救人?”
“对,但贸然行动会使他们落入圈套,介时我就能用他们来威胁钟离,让他乖乖听我们的话,就像现在这样,乖顺的像只小猫。”
“可您才下令不许动暗党的人。”下属想起达达利亚方才下的指令,有些摸不着头脑。
“抓住他们有什么意思,暗党不是个小组织,你觉得他们会只有这么些人吗?”达达利亚将笔立在桌上,“这支笔就好似钟离,如今的他孤立无援,暗党内部也必然会对是否营救他这件事做出取舍,此种情境下大部分理智的人都不会贸然行动,而我们之前抓到的那几个小鬼估计只是钟离的追随者罢了,真正的暗党估计还在暗中观望,并不准备出手。”
“而我想要的,是暗党为了钟离起内讧,无论什么组织,一旦内部出现问题,就会变成一盘散沙,不再对我们构成威胁。”达达利亚将手松开,失去支撑的钢笔便倒在了桌上。
“将军远见,属下明白了。”下属明白了,比起自己,将军所看到的要长远的多。

“在想什么?”达达利亚坐在床边给钟离削苹果,见他一直盯着窗外,忍不住出声询问。
“怎么,将军连我想什么也要约束?”钟离闭上眼睛,似是不愿看见达达利亚。
“好奇罢了,想知道你如今在我身边还有什么可想的。”达达利亚将削好的苹果用牙签插好送到钟离嘴边,“张嘴,啊……”
“若我说在想什么时候能要了你的命,你信吗?”钟离一口咬掉半块苹果,毫不避讳地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信啊,怎么不信,要是有个人把我关起来还威胁我,我也想弄死他,人之常情罢了,我能理解。”达达利亚的态度让钟离越发觉得不爽,因为这种态度往往代表着对方有足够强大的实力,能轻松化解自己的反抗。
“那你还离我这么近,就不怕我突然抹你脖子?”钟离扯住达达利亚领带,将人拉到自己眼前,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笑意。
“手抖成这样,你没杀过人吧。”达达利亚用的肯定语调,他认定眼前钟离没有亲自动手杀过人,这是武人的直觉。
被戳穿的钟离没再吭声,只是冷眼看着达达利亚,思索这人又想干什么。
“换上,我带你出去。”达达利亚将一套璃月传统华服递给钟离,然后长腿交叠坐在旁边,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钟离心知这人是想占自己便宜,气上来了也不藏着掖着,麻溜的脱了衣服,露出精瘦却很结实的胸腹,长期的暗中行动让他的皮肤比常人要白上许多,看着有种脆弱美感。
达达利亚看着钟离光裸的躯体,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贪婪和欲望,但这些都隐藏在了一层淡淡的薄纱之下,竟有些看不真切。
“你就不怕我逃了?”换好衣服,达达利亚拿起梳子想替钟离束发就听见了这么句话。
“你若是真这么容易就逃了,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达达利亚在钟离脖子上扣了个颈环,并立起衣领将其遮住,“这个能很有效的防止你逃跑,放心,它没法杀人,只会让人生不如死罢了,所以我建议你不要尝试激活它。”
“不愧是只知道杀戮的机器。”钟离冷笑一声,达达利亚却听出来了,这哪是在吐槽项圈啊,分明是在拐着弯的骂自己不是人,还真是肚子里有墨水的人,骂人都如此委婉。
钟离见达达利亚笑的没脸没皮,气的冷哼一声,接下来从换好衣服,到被达达利亚带去宴会,钟离也没再说过一个字,仿佛外面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魈,那是钟离先生吗?”胡桃混在人群里,戳了戳打扮成服务生模样的魈,随即指向门口聚集了众人眼光的达达利亚和钟离。
“先生怎么会跟那个家伙一起赴宴?”魈百分百确定那人就是钟离,震惊之余也觉得不解,若说是遭到胁迫,可钟离身上并未看见镣铐锁链,甚至连条绳子都没捆,可若是自愿……不,不可能是自愿。
“这不是钟离先生嘛,许久没见您登台,怎的今日同将军一起赴宴了?”一位富商模样的男人举着酒杯走到两人面前,似乎是对钟离和达达利亚一同赴宴之事甚为好奇。
“他以后都不会再登台了。”达达利亚搂着钟离,将人揽进怀里,“毕竟现在身份不同了,我达达利亚的夫人怎能出去抛头露面?”
“我不……”钟离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达达利亚在自己腰上捏了一下,颈间也传来疼痛,已经到嘴边的“是”字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那在下便恭喜将军抱得美人归了。”那商人也是精得很,看出两人情况不对便赶忙道了个喜,饮尽杯中酒后匆匆离去。
“先生方才想说什么?”达达利亚凑在钟离耳旁低语,明明是威胁似的话语,可这般亲密的动作在外人眼里却像极了耳鬓厮磨。
“魈,我感觉不太对劲,先生好像是被胁迫的。”胡桃注意到钟离脸上的不悦,加上方才看见达达利亚的手拧了一下,心中钟离遭到胁迫的猜想又加深了几分。
“这里人太多了不好动手,得找个机会把先生救回来。”魈注视着大厅另一边的两人,金色的眸子里跳动着燃烧的火苗。
“要跟他们说一声吗?”胡桃想起暗党的其他元老,觉得救钟离这样的大行动还是需要知会他们一声,不能落下话柄。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再说。”魈瞪了达达利亚许久,终究还是将视线收回,同胡桃一起隐匿身形,偷偷离开了宴会现场,在确定无人跟踪以后动身前往暗党总部进行汇报。
“最近那个至冬将军几乎每日都带着钟离去参加各种宴会,还大肆宣扬两人关系特殊,想必大家也都有所耳闻了吧?”几日后的会议上,若陀一脸严肃地说明了现在的形势,“达达利亚是个很可怕的对手,如今钟离同他日日形影不离,只怕是已经被策反了。”
“不是的,先生是被胁迫的!”胡桃分明看见了达达利亚威胁钟离,此时也忍不住出来替钟离正名,却没几个人愿意相信她。
“谁知道是不是装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出来做的一场戏,那至冬人心思重的很,不可轻信。”一个长须胡子的男人这样道。
“先生不是这样的人,你们坐视不理,好,那我们自己想办法!”胡桃也是脾气上来了,毕竟只是个孩子,冲动之下拉着魈和其他几个相信钟离的少年少女离开了暗党总部,准备靠自己的力量救回他们的钟离先生。

“暗党内部估计已经开始分裂了吧。”这边,达达利亚拨弄着钟离垂在身前的发丝,似乎是因为目的达成,看着心情还挺好。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借我的身份来分裂暗党,等到他们彻底内讧再一网打尽,倒的确是个如意算盘。”涉及自己一手建立的组织,钟离的语气也变得刺耳许多。
“我记得你会跳舞对吧?”达达利亚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问钟离会不会跳舞。
“会不会有区别吗?”
“今晚的舞会必须带个舞伴,我想邀你一同前去。”达达利亚很绅士地向钟离伸出了手,却只听得对方的一声冷笑。
“将军这话多见外啊,我同不同意有什么区别吗?最后还不是会被强行带去。”
“这次不一样,我要向他们正式宣布我们的关系,除去利用的成分,我对你也一直都是认真的,奔着结婚去的那种。”达达利亚轻抚上钟离脸颊,却见他偏过头去,神情冷淡:
“我不会跳舞。”
“没事,我可以教你。”达达利亚微微笑着,也不管钟离是否愿意,换好衣服便抱着他坐上了车,直朝灯红酒绿的舞厅开去。
而从将军府到舞厅,钟离都只是半阖双眼,用眼角余光瞥视达达利亚腰侧别着的枪。

“来,先动左脚,再动右脚,手往后伸,你这不是跳的很好嘛,钟离先生又骗人。”达达利亚指挥着钟离在舞池中翩翩而动,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交错闪过,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来,把手搭在我腰上,然后再退……”达达利亚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感觉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自己的小腹,那是他的配枪,此时却握在了钟离手中。
“你以为我会一直任你摆布吗?这出戏也该结束了!”钟离说着,枪口上移,几乎零距离地朝达达利亚胸口开了两枪,子弹贯穿胸膛射进柱子,冒出些许灰烟。
“啊啊啊!”“杀人了!”舞池在枪响之后陷入了混乱,人们拥挤着想要离开,而兵士也被人流挤走,无法靠近处在舞池中心的二人。
“咳咳……你还是动手了……”达达利亚倒在地上,看着眼前尚未离去的钟离,抬手扯住了他的衣袖,“我知道你讨厌我,觉得我这人太功利……可我从未真的伤你,也没想过要杀你……咳咳……如果我们没有站在对立面,是不是就能成为一对眷侣?”
“你知道那不可能。”钟离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却还是无法控制的手抖,这是他第一次杀人,当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时,他害怕了。
“是啊,不可能……”达达利亚努力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枚并未染血的戒指想要塞进钟离手中,“在我们那边,杀了一个敌将是要……要从他身上拿走一样战利品的,这个给你,就当是……战利品……”达达利亚发出带着气音的笑声,“还有,不用……担心你脖子上……那玩意儿,那是……是我吓唬你的,就是个……普通颈环罢了……”
钟离碰触着自己脖子上的颈环,真是可怕,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如果这东西是真的,自己恐怕早已经身首异处了吧?可恶的家伙,竟然用这种东西骗了我这么久……
达达利亚看着钟离放下心来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泛起丝丝酸楚,却还是按下了腰带上控制器的解除键。就这样吧,让他以为我只是在吓唬他,这样他或许就不会记我那么深了吧……
了却一切的达达利亚放下心来,吊着性命的那口气也渐渐散去,呼吸停止的瞬间,戒指也随着手的垂落掉下,同地面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个戒指……”钟离捡起戒指端详片刻,想起之前达达利亚给自己的那枚夜泊石戒指,两个戒指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两枚戒指上的镶嵌物,这枚嵌着石珀,而之前那枚则是夜泊石。
这出戏终于结束了,可我为什么一点也开心不起来……钟离看着达达利亚失去生机的躯体,捡起地上的戒指放进衣袋,趁着混乱还未结束藏在人群中离开了舞厅。
舞厅的骚乱引起了暗党的注意,魈和胡桃更是早已在门口等候,见钟离出来便赶紧将人塞进黄包车,然后撒丫子狂奔,绕了好几个圈才平稳地朝暗党总部走去。

那一夜过后,钟离用行动洗清了自己的“叛徒”嫌疑,至冬军也因为领导人的死去而撤出了璃月,因为按照惯例,他们必须先护送长官遗体回国安葬,才能迎接新的长官上任。
暗党则趁此机会发扬壮大,很快便成了璃月第一大势力,拥有能与军方抗衡的力量,这都得归功于钟离的领导有方。
但只有魈和胡桃知道,钟离常在夜深无人的时候点亮一盏灯火,或许是站在窗边眺望至冬方向,亦或是,盯着两枚戒指发呆……
或许有些人白唱了半辈子的戏罢,明知不过是做戏,却也深陷其中,再也出不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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